“王爺，我……”羞澀之下，蕭芳蕙連稱謂都變了。

文墨瀚輕輕揉了揉她的頭發，笑道：“蕙兒，你我成婚多長時間了？”

“快半年了。”

蕭芳蕙看著眼前的男子，她從未想過她會嫁給他。

“半年了，也是時候該有個孩子了。”文墨瀚輕笑道。

孩子？像榮熙郡主那樣乖巧的孩子？蕭芳蕙不由得眼前一亮，但是隨即又暗了下去。

“王爺，妾身有個問題想您。”蕭芳蕙的眼眸有些黯然，這個問題其實她一直藏在心裏，卻不敢問。

文墨瀚淡笑道：“問吧。”

“妾身在嫁給王爺之前就知道王爺心裏想的人是誰，如今王爺娶了妾身，可有後悔？”蕭芳蕙勇敢地看著他的眼睛。

她不是癡女怨婦，她只想要一個答案。蕭芳蕙想的很明白，世間因為兩情相悅而結成夫妻的人太少，而她也並不奢求文墨瀚一定要喜歡她愛她，但是她不希望日後文墨瀚後悔娶了她。

文墨瀚對上她的眼睛：“若是本王說後悔，你當如何？”

蕭芳蕙臉色微僵，隨即又恢覆正常，淡淡一笑：“若王爺後悔，那妾身就明白了，王爺心中只有一人，再也容不下其他，那妾身也安守自己的心，只與王爺做夫妻。”只做夫妻，不做愛侶，守住自己的心，不要讓兒女情長亂了心神。

文墨瀚嘴角輕勾，直接將她打橫抱起，笑道：“這麽聰慧嫻淑的王妃，本王怎麽會後悔。”

他說他不後悔，蕭芳蕙展顏一笑：“王爺……”

文墨瀚輕笑道：“等國喪過後，王妃為本王生個孩子吧。”

蕭芳蕙微楞，這是第一次文墨瀚鄭重地說他想要她為他生個孩子。文墨瀚自娶了她之後，就從未提過要生孩子……

第二日

“謹語姑姑，本宮與王爺要去淩國公府，宮裏您多留神著點。”

謹語姑姑看了看淩皓月懷裏正抱著小寧姝，問道：“小郡主也要過去？”

淩皓月點了點頭：“本宮回淩國公府，在外人看來就是歸寧，為了不引起懷疑，姝兒也要一並帶過去。”

齊冽與淩皓月想了想，目前只能從淩國公府入手，目前尚不知背後操控的人是誰，能對太後下手的人必然不是個簡單的人物，語氣偷偷摸摸去淩國公府，不如光明正大打著回娘家的旗號去。淩國公府終究是淩皓月的娘家。

謹語姑姑想了想，也是這個道理，點了點頭，道：“那公主您凡事小心，郡主還那樣小，可不能讓人傷著她。”在謹語姑姑看來，淩國公府真的不是個好地方。

半個時辰後，淩國公府的大門開了。

“恭迎王爺、王妃。”出來迎接的人是劉管家。

齊冽擡眼看去：“其他人呢？淩老夫人呢？淩老爺呢”

按道理，現在的淩國公府就剩個空架子了，除了淩老夫人還有個浩命夫人的稱號，其他人都是白丁，王爺王妃駕臨，淩老夫人可以不用出來迎接，但是其他人卻是不該落下的。

劉管家心中叫苦不堪，淩老夫人一聽是淩皓月回來了，就直接推說身體不好，而其他幾個妾室當然不敢怠慢，但是還沒走到門口，正撞見淩國公，淩國公直接一頓吼“誰都不準去”，然後就只剩下他一個下人出來迎接了。

“冽哥，算了，我們進去吧。”淩皓月抱著小寧姝走了過來。

淩老夫人來不來不打緊，只要得到她想要的答案就好。

淩皓月一路走過，這裏還是和以前一樣，只是現在的淩國公府已經大不如前，一直在坐吃山空，各處的花草都沒有人打理，雜草叢生。

“王妃，您回來了。”

淩皓月剛走到玉蘭苑，就見周媽媽立在門口張望。

“周媽媽，好久不見了。”淩皓月笑著朝周媽媽打招呼。在淩國公府裏，周媽媽還是不錯的人，熱心腸，幫了她不少的忙，這些淩皓月都記得。

周媽媽抹了抹眼淚，將她迎進屋中：“王爺、王妃，老夫人這幾日臥病在床，不便出門，所以就沒有去迎接您，您可別往心裏去。”

淩皓月微微一笑：“無妨，本宮去看看老夫人。”

周媽媽瞧著齊冽並沒有反對，看來挖著夫妻倆的關系不錯，打心眼兒裏為淩皓月高興。

淩老夫人倚在軟榻上，她當然沒有生病，只是她每每想到今日淩國公府的衰敗都是淩皓月造成的，心裏就堵得慌，她踩不願去迎接她呢。

周媽媽唯恐鬧了不愉快，還沒進屋就朝裏面大聲喊到：“老夫人，王爺王妃帶著小郡主來看您來了。”

跟了淩老夫人多年，周媽媽了解她，即便是再不待見淩皓月，但是也不會討厭淩皓月的孩子，尤其眼下淩國公並沒有第四代子孫降生。

果真如周媽媽所料，淩老夫人一眼就瞧見淩皓月抱在懷裏的小寧姝。

“祖母，月兒來看您了。”淩皓月笑著朝淩老夫人打招呼。

而齊冽則是淡淡地稱呼一聲：“淩老夫人。”他是南齊皇子，身份貴重，若不是自願，也不用對淩老夫人多客氣。他若是稱呼淩老夫人一聲祖母，那是自降身份。顯然齊冽並不打算在淩老夫人面前自降身份。

而淩老夫人的眼睛則是直勾勾地落在淩皓月懷中的嬰兒身上。

周媽媽出來打圓場：“王妃，這是小郡主吧，好可愛，叫什麽名字啊？”也是難為周媽媽了，淩老夫人明明就想問，但是說不出口，只能周媽媽厚著臉皮問。

淩皓月摸了摸懷中女兒的小臉蛋，笑著答道：“她叫慕容寧姝，父皇刺了封號榮熙。”

淩老夫人忍不住嘆道：“寧姝，寧，安寧靜好，姝，溫柔美麗，榮熙，榮代表榮華富貴，熙者，光也，代表興盛。這果真是個好名字！”淩老夫人出生書香門第，一聽名字就知其義。

周媽媽見淩老夫人開口了，就知道情況已經有所緩和，連忙笑道：“老夫人您瞧，小郡主長得多好啊，要是駙馬爺知道了一定很開心。”

淩老夫人神色一暗，但是眼睛卻不住地往小寧姝身上瞟，那是淩遠騫的孫女兒啊，她應該叫淩遠騫外祖父的。可惜他不在了。

“周媽媽，姝兒有些渴了，你去給她弄點吃的來吧。”淩皓月朝周媽媽笑道。

小郡主餓了，周媽媽連忙應下：“老奴這就去。”

支開了周媽媽，淩皓月看向淩老夫人：“祖母，您這些日子可好？”

淩老夫人冷冷地看了她一眼：“好不好你不是最清楚嗎？淩國公府就剩個空架子了，你滿意了嗎？”

“祖母以為這一切都是我做的？祖母你怎麽不想想大伯父是怎麽殺了我父親母親的，禍根早在他動手的時候就已經種下。”

淩老夫人無言以對，她的長子殺了次子，她這個做母親的又該如何。

“說吧，你今日是來做什麽的？”淩老夫人不傻，她可不認為淩皓月帶著孩子來羞辱她的。

淩老夫人要打開天窗說亮話，淩皓月也就不繞彎子了，正色道：“祖母，我今日來只想弄清楚一件事情，當年害死我父母的真兇到底是誰。”

“你不是已經認定是你大伯父了嘛。”淩老夫人眼睛微跳。

“祖母，你都知道什麽？還請祖母明言。”看淩老夫人的反應，她肯定知道什麽。

“我……”淩老夫人飛快地轉動著手中的佛珠，最終輕嘆一聲，“月兒，你就不能當這件事情過去了嗎？你大伯父現在已經這樣了，你又何必揪著他不放呢。”

固然還有其他兇手，但是淩國公始終也參與其中，眼下他雖然丟了官職和爵位，但是好歹還有命在，要是這件事情再被翻出來，淩國公必死無疑。

齊冽突然搖頭輕嘆道：“淩老夫人，本王真為你感到惋惜，本來你是淩國公府的老夫人，長子繼承爵位，次子才華橫溢，又迎娶了公主，一門榮耀，可惜長子居然因為嫉妒害死次子，你這個做母親的夾在中間兩頭為難的。”

淩老夫人心頭一痛。

只聽得齊冽繼續說道：“老夫人你不會真的以為陛下不知道淩大老爺做了什麽吧？”

淩老夫人愕然，難道不是嗎？

“老夫人你還真的是想多了，以為西秦陛下很仁慈？你覺得像嗎？”齊冽冷笑道，“月兒要和親南齊，怎麽能有個亂七八糟的娘家呢，月兒的父母是駙馬公主，身份貴重，可是要是傳出來，月兒父母的死居然是淩大老爺這個嫡親哥哥所為，那這可就不僅僅是淩國公府的醜聞了。”

齊冽生於皇室，對於這樣的事情分析地最為透徹。西秦帝是想息事寧人，不能讓這件事情壞了西秦的名聲。

“好好的國公府，可惜啊，這血脈親緣間的恩恩怨怨，兄弟間的自傷殘殺，真是冤孽啊。”齊冽忍不住感慨道。

淩老夫人早已是淚流滿面，口中喃喃道：“作孽啊……我怎麽會生了這樣的孽子，生來就是討債的。”

淩老夫人不是不恨，長子因為自己的私心，連自己一母同胞的親弟弟都要下手，她這個做母親的如何不痛啊。可是她沒的選，只能選擇保住他，雖然最後還是沒保住，反而連淩皓月也失了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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